[刀剑乱舞]乱城（四）
莺丸×审神者
私设预警
渣文笔预警
画风突变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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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要去潜入，莺丸完全没有看出搭档的行动力在哪里。
他们现在身处陌由先的公寓。普通五层公寓的二层，一室一厅一厨一卫，单身狗最佳选择。
窗台上枯死的仙人掌，没有金鱼的空鱼缸，堆放着香薰蜡烛的书桌，占据整面墙壁的丑陋喷漆彩绘，布满灰尘无法制冷的空调……
满室满间都是大写的“颓废”二字。
这里居然是成年女性的住所？莺丸选择坐在唯一整洁的阳台上听风铃。雨后的空气不怎么舒服，希望能有一阵清风。
陌由先在卧室折腾半天，拎着两个袋子出来，看到莺丸在阳台，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。她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，一边解释:“仙人掌和阳台上的风铃连在一起，金鱼缸和蜡烛连在一起，是设置结界用的。这里结界设置的很简单，功能也要比故里少，基本上异形全都被拦截了，限制更多。防止我被吃掉。”
还故意在结尾加了一句玩笑话。好冷。
原来她对自己有灵力不会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。莺丸想了想，问:“空调呢？”
“我体寒怕冷，从来不用。”理直气壮。
体寒怕冷到拒绝空调？
“那彩绘？”
“前一家租户的小孩开始上幼儿园了，似乎很喜欢涂鸦，我觉得画的还不错，就留下来了。”秒回。
如此丑的涂鸦还叫不错？这个人果然不能算常人范畴……
莺丸看她乒乒乓乓忙得热火朝天，问道: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“不用。这里还有很多方便我使用的破魔道具，小心不要中招啊。”
需要很多东西辅助自己？莺丸不能想象平日粗心的陌由先用武器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场面，笑着道:“不用太担心，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保护……吗？
受人庇护，可不要给这位添麻烦。
想起店长的话，陌由先觉得自己确实也该下决心了。
她拿着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美工刀，慢慢走向阳台，站在莺丸身边，突然说:“现在的话，还来得及。解除契约吧。”
“嗯？”莺丸不明所以，抬头看着她。
空气越发沉闷，似乎连光线都被压迫得扭曲变形。陌由先表情有些怪异，与往常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气氛完全不同，此时没有笑容的双眼冰冷刺骨，眼皮一单一双，就像她的心思，模棱两可，迷茫难猜。
“我们的契约，体液交换。当时只进行到一半不是吗？没有契约者的支撑，只用自身灵力具现化，就算是你，也很累吧？”
莺丸没有回答。
陌由先伸出左手食指摸着美工刀刃，有些出神，“搭档。契约。同伴。生死之交。这些词汇不适合我。而且，因为言灵作用在，我随时可能会死，大概不能给你带来什么乐趣。”拇指用力，轻薄锋利的刀片毫不费力地破开皮肉，刀锋嵌入指腹。
殷红的血慢慢流出来，速度缓慢，像是在嘲笑这个毫无生气的将死之人。
同伴与生死……
同为刀剑，莺丸与其他付丧神不同，没有上过战场，没有保护过同伴，没有杀过敌人。只是作为一件艺术品，被人欣赏，被人仰慕，被人保护。虽然平时会劝大包平不要太在意天下五剑的称誉，但是谁能知道他对自己这件艺术品的看法呢？愤怒？懊恼？骄傲？自豪？身为刀剑，他会不会渴望流血与激情？会不会希望体验单纯的死亡？
莺丸叹口气，用力掰开她的手，取走美工刀:“嘛～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“签订契约，你就要对我的生命负责，我明明给不了你想要的。你的命交付予我，我保护不了。我的命交付予你，不是等价交换，却还要将死亡怪罪到你身上。这是单方面的掠夺，对你太不公平。”
陌由先随时会死。这是事实，莺丸心知肚明。
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，虽然很淡，不过对付丧神来说还是很敏感的。
莺丸缓缓开口:“我觉得不要太过在意会更好。与阿先签订契约，我不后悔哦。”
他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，品尝血的滋味。
与陈旧刀剑的铁锈一样咸腥。
“血止住了。”莺丸起身拉着她走进房间，“医药箱在哪里？”
“书桌旁边的壁柜下面。”
莺丸一边捏着她的左手食指不放，避免伤口再次流血，一边蹲下身去找医药箱。
不后悔吗？陌由先大脑有些转不过来，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撤销契约才对吧？
任由莺丸拉着她坐到沙发上，拿出绷带与消毒棉球，仔细地清理伤口。伤口流血慢不代表不深，她的体质问题似乎比想象的更严重。
是吗？他会这样回答啊。真是温柔的人。陌由先看着莺丸认真处理伤口，突然就笑了。
她伸出手去茶几上拿东西，歪着头问:“莺，你愿意当我的人吗？”
莺丸一时没反应过来“我现在就是哦。”
“莺，你怕疼吗？”陌由先声音温柔，像是在询问恋人。
莺丸松开手:“好了！伤口包扎好了！我们是武器的付丧神，对疼痛还可以接受吧。”虽然没有试过究竟能忍耐到什么程度。
“那就好。”陌由先凑过来，差不多脸贴脸的程度。
莺丸看着她，距离近到能从她深褐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她欺身向前，跪在沙发上，莺丸被她逼得斜靠着扶手动弹不得。
“莺，眼睛，闭一下。”语气还是温和缓慢，陌由先其实并不如她表现的那么冷静。
看着莺丸纯粹干净的眼眸，她狠狠捏着自己受伤的手指，疼痛能让她清醒，让她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
莺丸闭上眼，长长的睫毛一丝不颤。
伸手撩起柔软的刘海别到右耳后，她动作是一反常态的温柔。化身人形的莺丸纤细白皙，身形单薄，看起来柔弱的身体内缓缓流动的是灵力？还是如人类一般红色的血液？
莺丸倚靠着背后的扶手，闭着眼将自己完全交给陌由先，毫无隐藏。
这就是信任？真是积极向上的阳光感情。
他如美玉一般的脖颈在自己手下微微泛着白光，真漂亮。
刚刚包扎好的瘦弱手指临摹着付丧神光滑的耳廓，揉捏着柔软耳垂。手感真好。
她忍不住赞叹:“莺，你真漂亮！耳朵也是。”
“是吗？”莺丸能感觉到她距离很近。好近。
“当我的人，就留下我的印记吧！抹不掉的那种！”
“嗯？”不知道她要做什么。挑逗？
耳朵上传来冰凉的触感，然后是钝钝的声音，沉闷又清晰。应该是肉体撕裂的声音，沿着骨髓蔓延至大脑。
陌由先突然扑上来抱住他，紧紧的。虽然不清楚她做了什么，不过莺丸还是伸出手，将陌由先揽进怀里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，就像是在安慰。
可是，右耳上逐渐传来的痛感让他停了下来。
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，莺丸扭头看，是耳钉枪。
带破魔力量的耳钉枪。
真是鸡肋的道具啊！莺丸最后一丝清醒是关于耳钉枪的吐槽。
疼痛逐渐加深，越来越强烈，火辣辣地烧过来，他感觉半个大脑都在颤抖，简直是要把他烧成灰烬。究竟被灌注了多少灵力？阿先，你不会操控灵力就不要注入这么多啊！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张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陌由先还是紧紧抱着他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:“莺，不痛，不痛。”说着，伸出舌头舔去沿着耳垂留下来的如人类一样殷红的鲜血。
体液交换，完成了。
“你是矛，突破阻碍。你是盾，护我周全。以血换血，签订契约。以我灵力为滋养，请武运昌盛。以我肉体为沃土，请不惧风雨。”
陌由先在他耳边念着什么，这时像是在被无情蒸煮的大脑实在是没办法思考，莺丸抓紧沙发边框，手背上爆出青筋。
痛！深入骨髓的痛！痛到让他完全失去思考能力。
随着陌由先话音落定，他体内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，遂归于平静。疼痛也感觉不到了，只有大股的灵力涌入身体，然后意识断线。
等莺丸清醒过来时，两个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。
右耳已经不痛了，身体也比以前轻盈不少。看来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想起刚才的事情，温和如他也有些不快，他拍拍陌由先，尝试起身，发现陌由先一动不动。将她从身上拉下来，原本生气的莺丸突然不动了。
陌由先满头大汗，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。她脸色苍白，连平日泛着紫色的嘴唇都是惨白。
以我灵力为滋养，请武运昌盛。以我肉体为沃土，请不惧风雨。
莺丸明白了。这是签订契约之后的单方面伤痛转移和灵力补充。那种疼痛，她全都接受了吗？现在她灵力丧失，估计言灵作用该起效了。简直是在消耗生命。
你将性命托付于我，我既无性命以为报，便报以性命以外之所有。我的所有，只许你一人。
莺丸理解了她所谓的契约，难怪一直都只进行一半。
真是极端的契约啊！
拿起旁边的手镜，莺丸看到自己右耳上有一个淡绿色的耳饰，一朵盛开的翠菊。
先，さき，咲。
印记啊。依靠这种东西去捆绑对方，确实不能算是契约。
真是不能放任不管的人。某种程度来说，比大包平麻烦多了。
“叮铃叮铃～”从阳台吹来的清风驱散了房间里沉闷的空气。
哎呀哎呀，老年人最近一直紧绷着神经，总担心会控制不住灵力，无法保持灵体，看来这下可以休息休息了。
莺丸拉起沙发角落的薄毯，将两人裹住，抱着陌由先决定睡个回笼觉。
恢复灵力可是很费时间的。
终于泡到这只茶球了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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